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??第五十一章 杜總,別小看一個女人和她的野心,你格局太小了!

關燈
第五十一章 杜總,別小看一個女人和她的野心,你格局太小了!

向美蘭隨著周妍音快步走出療養院大門,等著車從停車場開過來接她們。

夕陽西下,陽光既刺眼又沒有溫度,站在樓外的通風處,向美蘭感到了絲絲寒意,搓了搓手,插進了大衣口袋。

向美蘭問道:“徐太不幫我們,下一步是什麽?”即便周妍音剛才不說還有最後一條路,向美蘭也十分肯定,周妍音再來之前,就想好了 B 計劃。

這也是為什麽向美蘭,願意和周妍音共事的根本原因,她滿打滿算,從來不會將所有事情的結局,壓在一個選項上。

司機把車穩穩當當地停在了她們面前,兩個人一左一右打開車門,坐了進去。

剛系上安全帶,周妍音神色透著一股子的冷硬:“徐太是我們和金石握手言和的最後機會,現在既然她不願出面幫我們,那也就不存在什麽言和。”

向美蘭從她臉上讀出了破釜沈舟的堅決剛毅,既然不再奢望能與金石化幹戈為玉帛,那也就沒什麽可以顧忌的了。

“好。”以向美蘭此時的處境,早就已經是背水一戰,“去哪裏?”

周妍音告訴司機一個酒店地址。

“去深圳,去見那位,我們想取代的投資人,杜瑞。”周妍音從隨身包裏抽出一本裝訂好的資料,“這是關於這家公司以及杜瑞的全部資料。”

向美蘭拿起來一看,資料出自專業的背調公司,這樣一本應該價格不菲。

周妍音說:“我們今天先到深圳,住下,你好好研究這些材料。明天一早去見杜老板,他家裏正好會辦一場小型私人聚會。我已經聯系好了,會有人帶我們進去。”

向美蘭點點頭。

車在高速公路上行使,窗外一排排的樹木飛快掠過,向美蘭擡頭眺望遠方,能看見最後的陽光,將天空燒成了一片緋紅色。車越往前走,天邊的紅色就愈來愈深,漸漸地,就駛入了黃昏的幽暗中。

大年初一出門遠行的人不多,從廣州到深圳,一路暢通無阻。

當天,兩人在酒店要了個套間,住了下來。

在房裏用過晚餐後,向美蘭繼續坐在桌前分析公司資料,周妍音坐在一旁的圈椅裏,低頭刷著微信。

向美蘭看著她,有些無語:“這個節骨眼上,你還有心思玩?”

周妍音看了她一眼,又低頭看著手機:“你覺得,只有趴在電腦上,才算是做正經事?你的專業是分析公司,這個我不擅長。否則,我要你何用?”

向美蘭無言以對。

周妍音又說:“你忙你專業領域的事情,而我得從別處下手。杜瑞,不是能輕易啃下的善茬。”

向美蘭從周妍音的神色裏讀出了艱難,她沒再多言,繼續低頭鉆研自己面前的這份報告,只有偶爾會和周妍音交談幾句。

資料看的越多,向美蘭對公司、對杜瑞就越了解:“他這是在賭啊。”

周妍音說:“杜瑞的風格就是賭。所以明天,我們也得按照他的套路,和他賭。”

“賭什麽?”

“你。”周妍音說,“畢竟,你連何松石這種硬骨頭都能拿下,杜瑞就更不在話下。”

“賭我什麽?”

周妍音看著向美蘭,若有所思地笑了笑:“杜總,也是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。”

向美蘭放下手裏的筆,剛想嚴肅點,叫她不要再調侃自己,周妍音就接到了一個電話。

周妍音的臉上閃過一抹嚴厲,一邊講著電話,一邊站起身走進了臥室。

向美蘭聽到周妍音的關門聲,她看了眼時間,已近淩晨 3 點。

這時候打來的電話,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。此時向美蘭深刻感受到了兩人各司其職,齊頭並進的氛圍,於是低下頭,繼續做自己的事。

大約半小時後,周妍音打完電話出來,看到向美蘭趴在桌上睡著了。

周妍音很想叫醒她,老板還沒睡,打工的倒是先睡著了。

她快步走近向美蘭,伸手剛要觸碰到向美蘭肩膀時,卻是手腕一翻,不假思索地扯起了旁邊的呢子大衣,披在了她身上。

次日一早,向美蘭隨周妍音去了杜瑞位於碧苑的別墅。

杜瑞年過六旬,過去一直在妻子娘家的家族企業中做事,直到兩年前,家裏的企業結束經營,各自分了一筆錢回家,杜瑞才開始打起了投資的主意。

向美蘭和周妍音在別墅二樓的會客廳了等了會兒,杜瑞才姍姍而來。

互相做了介紹之後,周妍音對他說:“杜先生,我也不和你繞彎子,我有可靠的消息來源,貴公司資金並不雄厚。這次再買 5%,您會壓上全部身家。”她環顧了一下身處的豪宅,“包括這棟房子,你最後的資產,也已經抵押了出去。”

杜瑞紳士的拿過兩個酒杯,分別遞給了兩位女士,並笑著說:“生意人,流動資金出點問題,常有的事,周小姐家的英聯貿易,家大業大,但也肯定不會有幾個億的資金一直趴在賬上不動吧。”

向美蘭從杜瑞手中接過酒杯,莞爾一笑:“杜先生最近這幾年的投資,幾乎都沒有順利收回資金,唯獨這次廣州項目,因為金石給出了超高估值,領著一眾投資人入場,您的公司才出現了轉機。但為了買下這最後 5%的股份,您賭上了所有的錢。”

杜瑞舉止優雅地和她們碰杯,向美蘭以禮相待,嘴裏卻說著:“您這是把雞蛋放在一個筐裏。投資大忌。”稍一遲疑,還補充了一句,“恕我直言,很外行。”

周妍音看到杜瑞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秒,隨即他哈哈大笑:“向小姐,我碰巧知道你。上周我有幸受邀參加金石基金在香港年會上,遇到裴總,他私下和我提起過你。”

“哦?”向美蘭雖然心知裴亮不會說她好話,但她卻擺出饒有興致的表情看著杜瑞,“裴總是投資圈裏相當當的人物,是我尊崇敬仰的前輩,無論他說什麽,都是對我的敦敦教誨。”

她這樣“虛心”,杜瑞倒是不好意思把裴亮說的那些話講出來奚落她了。

杜瑞說:“可能我這種把所有的資金賭在一個項目上的做法,在向小姐這樣的專業人士看來,確實不妥。但是向小姐,你不過工作了十來年,而我的年紀,足夠做你父親了。我在商場上的經驗,可不是你從教科書上能學到的。”

他越說越狂妄:“商人,就是賭。賭,就要賭的大。只要壓對了,賺到的錢,三代人都花不完。”

“您是個商人,沒錯。”向美蘭依然心平氣和,“曾經,還是個成功的實體企業老板。但是,您現在的公司經營狀況,可並不樂觀。”

杜瑞的表情一冷,很顯然,他可不喜歡被一個小輩不斷地批評。

但這正是向美蘭和周妍音來之前,計劃好的策略。

周妍音告訴向美蘭:“像杜瑞這種人,一輩子做的是實體企業,靠的是老婆娘家的實力,一路綠燈幾十年。心飄了,他以為自己在金融圈也照樣能叱咤風雲呢。他飄,你就得給他拽下來。犀利點指出他的問題,他才會服你,才會聽你,才會信你。”

向美蘭把酒杯放在了身旁的桌上,繼而沈著冷靜地說道:“去年,您出現過資金流短缺的問題。”她在周妍音給的資料上,看到過準確的數字,“您公司的員工工資,在業內屬於中下,獎金更少,如果沒有這次廣州項目的股權激勵,估計年後所有的骨幹都會跳槽。”

杜瑞也不再和她假客氣,傲慢地說:“這世上,哪有這麽多如果。事實就是,拿到股權激勵的骨幹,3 年後,每人都能分到 100 萬。向小姐是業內人士,該知道這個數字,只會多不會少,我可不是給人隨便畫餅。”

金融投資,著眼於未知的未來,連收益都是預期的,當然是基於諸多“如果”之上。

向美蘭神色淡然,再說道:“如果 3 年能上市,那您說的確實是時候。但是,如果廣州項目沒能在 3 年內上市套現,沒讓骨幹員工分到錢,那您有想過那時候您會面臨什麽?既然賭,那杜總就該知道,概率裏的‘一半贏’的背面是,一半會輸!”

杜瑞冷笑:“你的假設是基於 3 年不上市,我們有金石保駕護航,怎麽可能會不上市?”他掃了眼靜靜坐在向美蘭身旁的周妍音,又繼續對向美蘭說,“恒星已經出局,我們的事情,你們就不要再操心了。”說罷,放下酒杯,打算起身離開。

就在他站起來的瞬間,向美蘭突然開口說:“這家公司,3 年內不會上市。”

杜瑞忍不住停下腳步,微微側頭,看著向美蘭,一字一句的說:“這個項目,背後有省政府的大力支持。”

“省政府支持,IPO 也繞不過證監會。”向美蘭神色凜冽:“輔佐企業上市,我有 10 年的經驗。廣州項目這家企業,在經營方面並沒有達到規範標準。股權架構不清晰,更甚至一家關聯供應商,營業執照的經營範圍,不包括批發銷售高科技元件——”

杜瑞步伐停頓,回過頭,視線落在向美蘭身上,並未說話。

向美蘭接著說:“這些問題雖然棘手麻煩,但都能處理,不過是要花時間罷了。”她端起酒杯,走近杜瑞,“還有這家公司財務核算出現問題,內部風險控制制度根本不健全。前兩年的賬,假亂錯一團糟,沒有一家有資質的審計公司,會出‘無保留意見’。”

這事情,杜瑞倒是聽公司的財務說過。公司花了很多錢找來人來做審計,但對方就是不肯出合格的報告。

向美蘭看他雖然皺著眉,仍舊是不願搭理她的樣子,但卻立在那裏,沒有離開。

上個月杜瑞讓財務過完年,務必去找一家願意出合格報告的公司來做審計,但就在上周,這個財務遞交了辭職申請。寧可不做一家準上市公司的財務,也要跳槽逃離,公司的真實財務狀況可見一斑。

向美蘭說:“現在唯一的辦法,就是從現在開始,做到內控和財務的規範,然後等滿 IPO 申請要求的‘3 年 1 期’。”她略一估算,“大概 4-5 年時間吧。”

3 年,是個心裏時間節點,杜瑞很清楚如果到時候他的員工拿不到分紅,他將面臨什麽。

杜瑞的臉色越來越差,他沒有再想離開,卻也沒打算再坐下來。

從他的表情上,向美蘭和周妍音已經讀到了她們想要的結果——他知道問題有多嚴重,也已經開始對‘3 年’沒有信心。

“杜總。”向美蘭說,“你覺得像金石基金這樣的企業,像裴總監這樣的人物,會不知道?”

杜瑞眉頭微微皺起,小走一步背過身,避開了向美蘭明銳的目光,而這一幕,剛好被站在邊兒上的周妍音,一覽無餘。

周妍音抿了一小口酒水,看了向美蘭一眼,而向美蘭亦是心有默契地看了她一眼。

很好,從公司角度,一步步擊垮杜瑞的信心,那麽到時候,最後的一擊,一定會讓他粉身碎骨!

向美蘭緊接著說道:“這些年來,金石做事一向是利益為先,對合夥人,可從沒有心慈手軟過。以金石的一貫手段,只要過了 3 年,等你的公司內部問題浮上水面,你需要資金來解決燃眉之急的時候,金石就會趁火打劫,壓低價格,收購你手上全部的股份。”

杜瑞了解裴亮,他是個公事公辦,鐵石心腸的人,真的涉及到切身利益時,不會講情面。

他也了解金石,幾乎沒有人能從金石手中分一杯羹。曾經的他很榮幸,甚至是倍感驕傲,因為自己一個新入投資圈的商人,居然能從金石手裏撈到好處。

但今天聽了向美蘭的話,他明白,事情遠沒他想的這麽簡單。

杜瑞沈思許久:“向小姐,你專業能力很棒,你剛才說到的那些,實不相瞞,確實是令我擔心的風險。但自我從商開始,賭了幾十年,要麽贏的徹底,要的輸的幹脆。”

他淡淡一笑,臉上已然沒了剛才的孤高自大,但卻依然強硬孤傲:“這就是我的做事風格,我敢賭,而且我一直贏。”

這時候,始終安靜的周妍音突然開口說:“這個局,你一開始就輸了。”她果斷幹脆,“而且你必輸。”

杜瑞困惑的轉身看向周妍音,額頭上的皺紋越刻越深。

“杜總,2085 年在北京,裴亮開的那場晚宴上。”周妍音說,“2085 年 5 月 13 日,那天你不會忘記吧?”

一聽到日期,杜瑞臉上立刻閃過一絲警覺。

周妍音很滿意:“那姑娘,你很喜歡,到你這樣的年紀,遇見喜歡的人,不容易。但是你知道她背後是誰嗎?”

她說著,從包裏拿出幾張照片,甩在了杜瑞身邊的茶幾上:“2015 年、2017 年,你看看這些照片。”

杜瑞沒說話,但是他只是低頭看了一眼,就迫不及待的把照片從茶幾上拿了起來,一張張,細細地看著。

周妍音說的事情,包括這些照片,向美蘭並不知道。但是當向美蘭看到杜瑞的慌措,她也是滿臉疑惑看向周妍音。

周妍音嘴角噙著一絲冷冽的笑:“她一開始就是被特意選出來的人。你能遇見,當然也是有人刻意安排。憑什麽這個高學歷、有能力、長得好、家世背景也不錯的女孩,會看上你?”

周妍音的話毫不客氣,“她能看上你什麽?是喜歡你滿臉皺紋,圖你背著老婆存的那點私房錢,還是看中你有老驥伏櫪之志?!”

杜瑞沒說話,只是把手裏的照片扔回了桌上。

向美蘭這才看見,照片裏是一個容貌姣好的女人,和她年齡相當。照片拍攝的時間,有穿著泳衣的夏季海灘,有穿著滑雪裝的冬季雪山,但不無意外的,站在這個女人身旁的男人,都是裴亮。

向美蘭深吸了一口氣,眼神從周妍音臉上,掃到杜瑞身上。周妍音就像是個逮到了獵物的獵人般,占著贏面,從容冷靜,而杜瑞則是牙關緊咬,使勁壓制著內心的情緒。

“只有你手上的這個項目,是金石一直看重的。”周妍音說,“她叫李念然,裴亮的師妹。杜老板,所以你以為,她在圖你什麽呢?”

周妍音逐漸顯示出了她咄咄逼人的態勢:“在這場游戲裏,金石選擇了項目,而裴亮選擇了你。你有錢,又沒背景、沒經驗。想吞下你股份的,不僅僅有金石,還有裴亮。他的野心,可不是僅限於做金石的職業經理人,況且——”

周妍音臉上閃過一絲不屑,再說道:“而李念然,當然也不只是想做你的情婦。”

杜瑞聽著周妍音的話,沒說話,只是坐了下來,端起酒杯,猛灌了幾口。

向美蘭看到周妍音從包裏取出一份文件,封面上寫著“股權轉讓協議”幾個字。

周妍音的臉上劃過一絲狡猾,她亦坐下來:“杜總,您如果以為現在的女人,只是圖點小錢,那只能說明是你格局太小。一個家世不錯的高知女性,能用 3 年時間,徹底吞掉你全部身家,這可比你的賭博游戲要穩操勝券啊!”

她說話間,拿起桌上的酒杯,自顧自地碰了碰杜瑞手裏的杯子:“您做事,喜歡賭,那麽現在您敢賭一把嗎?就說您要簽這份股權轉讓協議,發給李念然,試試看?”

杜瑞目光冷淡地掃了周妍音一眼,並沒有說話。

周妍音也沒有收回手:“如果李念然沒有捶胸頓足大發脾氣,情婦的事情,我就當不知道。”她冷笑了一下,“你太太那裏,永遠不會知道這個女人。”

周妍音要不是看在杜瑞對夫人一向不錯的份上,她根本不會輕饒這種男人。

向美蘭看杜瑞還在猶豫不決,說道:“杜老板,這件事,就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。公司的未來發展,大方向上的問題,我已經向您分析了。具體到李念然和裴亮,周小姐的判斷,不會錯。”

杜瑞掃了一眼兩個女人,他從看到照片時的震驚,到後來的疑惑,再到此時,似乎又有燃起了一絲信心。

“你們說的,我不信。我選的女人,不會看走眼。”他很自信地拿起那份轉讓合約,拍了張照片,發給李念然。

周妍音淡然一笑,擡眼掃了一眼對面的向美蘭,語氣輕松地調侃了一句:“杜老板,這世界上能為男人賣命的女人,除了你面前的向美蘭,不會有第二個。”轉而又嚴肅地說,“男女之間的感情,就像風險投資一樣,付出再多的真心,也不能強求會有回報。你是個成功的商人,別天真。”

向美蘭輕輕咳了一聲,她本想讓周妍音別再拿她的私事來說。可周妍音即便看出向美蘭有些不滿,也全然不在意,再加上此時自己已勝券在握,心態輕松,於是步步緊逼地刺激著杜瑞:“我們向小姐選的男人,有能力有魅力有遠見,她當然肝腦塗地,但是你呢?”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